番外

Saga – Hermes, Un Jardin sur le Nil

 

白莲花，雨天的涩橘，浸着芦苇的河水，尼罗河飘来的薰衣香。

混了血腥味，原来是这个味道。

 

为什么，分离在相遇之前。

难道你真的连一点点，哪怕一点点都不懂？

太讽刺，太伤人。

我不知道还能怎么责备你，你这傻瓜，连后路都不留的混蛋。

我现在就在你身边，我没有遵守约定。高兴了吗？满足了吗？那为什么不睁开眼睛，为什么哭？为什么像个小孩子抓着电话不放？你以为我会马上回到你身边？你以为我会不顾一切？你以为我爱你吗？

为什么在耗尽我最后的耐心之后，才说想要认真。

从一开始，你就是故意的，我比谁都了解，比谁都不愿意戳穿你。

因为你就只有这一点点自以为是的尊严，非要遍体鳞伤没有退路的时候才承认，你爱我。

你以为这样伤到谁了？

好吧，我承认我在哭。

可是，难道你不痛吗？

连身体都破碎了，每一根金发都沾满了血迹，每一寸肌肤都是灰尘。

你以为谁会比你更痛？

 

Camus – Bvlgari, Eau de Cologne

 

每个人一辈子里都有最艰难的时刻，我想我已经走出来很久了。

母亲的死老天给了我准备的时间，沙加的死我已经梦见过许多次了，但是米罗的死我一次也没想过。

这些事已经发生很多年了。

现在我也说不清楚他们谁对我更重要，我更爱谁一点点。

本来我应该是第一个陪在他们身边的人，然而他们的葬礼我一个都没有参加。

那时觉得不如自己死了比较好。

怎么我一直重复死这个字，可能是因为看太多了，医院里每天都有人恸哭。

 

很多年后，我收到纽约寄来的包裹。我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找到我的，而且还隔了那么多年——后来才想起原来自己已经是个著名的外科医师了。

箱子里是几本旧书，扉页上都写着我的名字。

还有一张纸条，上面说，可惜当年撒加不让任何人碰他的尸体，所以没能留下他的头发。

我觉得这有点像个恶作剧，特别是最后的口吻。

但也就罢了。想到包裹是从纽约寄来的，原来这么多年了他也无法释怀。

 

 

 

Mu – Kenzo, la Mer

 

世界上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没办法变了，只有硬着头皮一路走到底。

其实如果老天给我机会再来一次，可能还是什么都不会变。于是要求再来一次，再来一次，再来一次……

可惜我应该不是个爱后悔的人，也不是宿命论者。

比如现在，我的生活跟以前没有两样；除了更有钱了，淘汰了那辆雪弗莱。

 

最近我经常去印度，今年夏天阳光出奇好，这样品质的大麻难得一见，全世界的同行们都疯狂了，就像酒贩子遇上了1987年的葡萄。

恒河的水在太阳底下亮得人睁不开眼，傍晚的时候又忽然变成了紫色的，天亮之前随着日出又变回银白。

真不知道这条河老出现在梦里是副怎样诡异的画面。

空闲期间我本来打算回一趟故乡，据说铁轨修通了，从印度北部出发穿越喜马拉雅山脉能直接到那个地方；可是我又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回去，我这种人是没有家的概念的。于是作罢。

那里的人很尊敬他们的神灵，大概我早就失去了那种气质。

没有留恋的话，就是多此一举。

可是后来回到了纽约，又觉得后悔。

毕竟我想试着看看一切之前的自己，是什么样子。

不过，算了。

 

过一阵又得去荷兰，干这行的永远也离不了那个地方。

人生就是这样，总之我能想到的东西都得到了，也该算是个幸福的人了吧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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